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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渡=
{{碎数研}}{{林泊现实}}{{BDRGC|异想之物}}{{“共振”竞赛}}[[分类:碎数研/海平线]]
==简介==
翎渡,基于“个体不自知的命运干涉”这一概念认同而产生,四级异想之物,由于概念认同消退导致异想退化而可识别信息极少。


收集时间:672.A.P
翎渡个体在像素塔中表现为有独立意识、交际能力和思考能力的人形个体,认同其作为人类的个体身份,但其本质为鸟类,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潜意识指挥鸟类的行动。


整理人:Liynw
翎渡个体如正常人一般生活,在人际交往中与他人确立紧密关系。若翎渡个体与像素塔内多个个体(包括林泊、用户、人类种异想和原住民)产生紧密关联,则这些与之产生紧密关联的个体(称为目标个体)的命运将对彼此产生干涉,即他们的命运走向因翎渡而交织。


==简介==
当目标个体的范围大体被确定,翎渡的羽毛将会覆盖在它和目标个体经常交往的地方,并依托环境转化为不同的样式。该覆盖物有轻度异想污染等级,可通过检测确认。当多个目标个体的生活因相同原因发生翎渡意料之外的重大变故,覆盖物将自行焚毁。
费威森战役(War in Phiwison),是于 157.A.P/2/13 至 157.A.P/8/32 在霓虹(时名 HAVEN)发生的一场小型战争,发生原因为两个以强制手段掌握当地地产并进行开发获取利润的集团“科瓦尔地产”和“月波 Project”的利益冲突以及{{黑幕|罗宾尼亚的个人恩怨|你知道的太多了}}。战役共持续 207 天,分为三个阶段,以科瓦尔地产的胜利告终,累计造成 1.3 万人死亡,5.2 万人受伤,受灾人数约 7 万。


===科瓦尔地产===
翎渡在 300.A.P 后逐渐消亡。“翎渡”之名由一位碎数研成员提出,代替其编号作为该异想之物的指示词,取“鸟的行迹指引人们交织命运”之义。
150.A.P - 158.A.P 存在于霓虹的房地产集团,规模大,组织略微松散,财力雄厚,拥有强大的基础建设和集居住、商业为一体的完整体系。


集团总裁为罗宾尼亚·科瓦尔。
==概念来源==
2089 年,江源基地一权威实验室发布长篇论文,称其实验证明了量子纠缠的不完全不可控性,并且可通过可被证明真实存在、但尚未被探测出的方式人工干预量子纠缠过程,使得多个粒子的运动状态按人为预期互相干涉。该论文发布后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数日后,身份未知的个体将该研究结果的外延扩展,推及人际关系方面,提出命运个体干涉理论,即“任何一个个体都在通过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干涉周围人的命运”。该理论引影响了江源基地大量民众对于人际交往中个体对他人生活产生影响现象的看法。


于 158.A.P/2/13 解散。
该观点为何能成功说服大量民众尚不明确,但据调查,大概率利用了普通人对于人际网络的感受。几乎都所有人都经历过这样一类事情:因为自己,两个原本互不相认的朋友渐渐熟识,并对对方的生活产生了影响,即,使对方的经历因自己的出现而有别于若自己不出现时的状态。宣传者将这一有广泛共鸣基础的看法使用自己的理论加以解释,以增强理论的可信度。


===月波 Project ===
实验室的论文在不久后即被证伪,以此为依托的命运个体干涉理论亦被推翻。尽管如此,该理论在一段时间内仍产生了巨大影响。像素塔作为江源基地群体潜意识世界的投射,依据此理论,并由于其在传播过程中逐渐引入“鸟”的概念,而具象化为“翎渡”这一衍生异想之物。
161.A.P - 157.A.P 存在于霓虹的房地产集团,与科瓦尔地产相比,规模较小,财富积累也不是很多,但组织严密,武斗能力极强,用来开发的地产多是通过暴力抢夺。


内部等级严明,奖惩措施也相当严厉,并对集团成员有一定人身控制。所有高层的名字后必须加上“月波”的后缀。
==运作原理==
像素塔作为一个建立在客观唯物上的主观唯心世界,其中的异想之物与原住民等塔中造物在林泊现实中不存在实体依托,而仅凭运行像素塔的服务器与用户脑域中的数据为存在形式。这些不存在林泊现实实体依托的塔中造物之间,以及他们与用户(或林泊)的交互,本质上可以视作用户依托像素塔搭建的结构进行交互的过程。


集团总裁为卢米·月波。
用户与生俱来的社会性使他们存在与他人交流的渴望,而与他人的交流在像素塔中即预示着用户脑域中的数据的交互以及在互动双方的影响下的改变。众所周知,人生的经历常常会影响个人的抉择,从而影响该个体后续经历,而人们通常将“命运”理解为人一生的经历。“翎渡”即为人们认为所存在的这一“通过改变用户脑中数据,进而影响相关个体(包括用户本身及异想中间体)在像素塔中命运的轨迹”的力量在像素塔中的具象投影。“羽毛焚烧”的现象,即为相关个体的数据因同一原因发生大幅度改变而导致的。


于 157.A.P/8/32 被科瓦尔地产吞并。
==收藏品==
{|class="mw-collapsible mw-collapsed wikitable"
!#0
|-
|<poem>
收集时间:672/8/21
保管单位:Liynw
等级:bold


===风鸣===
''褐袍曳屣览怡景,愿为行歌萦苦辛。''
致力于 HAVEN 基础设施建设的公司,月波 Project 的合作商。建立时间未知,于 166.A.P 在 HAVEN 各种组织激烈的斗争中被迫解散。
''携子循来疏叶翠,入世惜去狂草青。''
''自振白羽急寻客,聊续朱弦重抚琴。''
''人言趋避连烽火,何处偃仰徐行吟。''
</poem>
|}


==大事简表==
{|class="mw-collapsible mw-collapsed wikitable"
{| class="mw-collapsible wikitable" width="10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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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 !! 事件
|<poem>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夜的狂欢褪去,晓色笼罩了寂静的大地。
早已醒来的夏目有知勉强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风夹杂着些冰凉,初春的融雪仍在水沟里自由流淌。空气里漫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大概是昨夜人群所致。他叹了口气,借着微微的天光披上外套,跨好吉他,离开这个他蜷缩着凑合一夜的地方。
泼飞的酒,熙攘的人,嘈杂的夜,混乱的光影,嘶吼的歌声,淹没的琴音。无论如何,都是过去式了。视线里并没有其他人,天将破晓之时,是这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刻。回头端详,墙角覆满地衣,被两端铁栏杆围住。他整了整衣服,沿着铺着灰色地砖的小径向前走,拐过两个弯就是广场,落满废弃的荧光棒和各色便携灯牌。他知道昨夜人们在此夹道欢迎一位歌手的出现,尖叫声以此为原点,在空气中漾开涟漪,层层声波穿过曲折的道路,钻入他睡梦中的双耳,再飞越高耸的玻璃幕墙大厦,传至 HAVEN 的每一个末梢。
他俯下身来细细阅读灯牌上的文字,心里除了歆羡和不甘,也浮出一丝遗憾,遗憾这位少年成名的歌者将在金钱与花环的簇拥下打磨为完美的虚空,才华闪现的微芒将蒙上懈惰与自弃的尘埃。
</poe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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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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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lspan="2" align="center"|
|<poem>
===第一阶段===
收集时间:154/6/13
战役爆发之前,月波 Project 高层已做好充分准备,使得其集团呈压倒性优势。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poe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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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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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2/13 || 科瓦尔地产一处接近修建完成的楼盘“朝日楼”在晚上九点左右遭到纵火和爆炸袭击,造成 104 人死亡,369 人受伤,建筑全部毁于一旦。此事件被称为“三一二纵火案”,被认为是战役开始的标志。
|<poem>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poem>
|}
 
{|class="mw-collapsible mw-collapsed wikitable"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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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3/13 || 战役开始一个月后,科瓦尔地产已被毁坏地产 11 处。由于双方都封锁消息,居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大面积屠杀未能及时撤离,一个人中至少丧生两千平民。由于组织不力,再加上月波 Project 将其各种基础设施毁坏,科瓦尔地产未能阻止有效反击。该日科瓦尔地产高层部分成员举行秘密会议,制定反击计划,在暂时未受到攻击的地下大型待建楼盘“费威森”地区设立后方基地,计划开展一轮清扫行动以驱除内鬼,被称为“三一三会议”。
|<po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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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时间:154/6/13
|157/3/15 - 157/3/28 || 一轮清扫行动。范围较小,导致 13 人死亡,16 人失踪。有效驱除了科瓦尔地产内的内鬼。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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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bold
|157/4/4 || 科瓦尔地产组织的第一次大型反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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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
|157/4/10 || 反击被全面击溃。晚上十点左右,科瓦尔地产负责人罗宾尼亚的妹妹乌斯特玛·科瓦尔遇刺受重伤,另造成两人死亡。
</po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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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12 || “高台放逐”。约三千名在反击中被俘的科瓦尔方面士兵被公开放逐至拉瓦钵海上荒岛,举行放逐仪式的地点便在费威森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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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13 - 157/5/8 || 二轮清扫行动。范围极大,上至高层管理,下至普通士兵,数千人遭到拷问与虐待,手段极其残忍,被称为战役期间最不人道的行动。据不完全统计,该行动导致 838 人死亡,1297 人失踪,但客观上有效驱除了部分对于科瓦尔地产形势不利的内鬼与反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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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lspan="2" align="center"|
===第二阶段===
科瓦尔地产排除异己,在后方开展重建工作,并将资金全部用于战役之中。月波 Project 不断更换基地,强制其业主全部参与战役,引发不满。由于月波 Project 体量较小,遇到了一些资金短缺问题,双方暂时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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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30 || 科瓦尔地产发动奇袭,造成月波 Project 高层 3 人死亡,10 人受伤,打破开战以来无胜局的局面,成为战役第二阶段开始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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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5/13 || 战役开始三个月后,已累计造成四千人死亡,1.6 万人受伤,科瓦尔地产共计 21 处地产被毁坏,月波 Project 共计 6 处地产被毁坏,受灾人数 3.3 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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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5/20 - 157/5/32 || 第二次大型反击,以月波 Project 的艰难胜利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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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6/2 || 月波 Project 的基础设施合作商“风鸣”设施受到来源未知的攻击,导致其所有房产断水、电、气十余天,愤怒的居民冲进风鸣和月波 Project 总部讨要说法,引起混乱。战争的事实终于得以在民众间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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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6/14 || 风鸣正式中断与月波 Project 的合作。无数居民彻底无家可归,被迫加入月波 Project 方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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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6/20 - 157/7/11 || 第三次反击。科瓦尔地产集结全部力量,月波 Project 被切断后路,因绝望而不惜一切,是战争期间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因主要战场在新月塔楼盘,故又称“新月塔战役”。战场核心方圆十余里被夷为平地,双方所有楼盘几乎全部报废,死伤惨重,数据无法统计。仅有科瓦尔方的费威森地下总部受到重兵保护而大体留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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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lspan="2" align="center"|
===第三阶段===
月波 Project 受到重创,绝无东山再起之可能,故放弃大局做出保留核心成员的努力。科瓦尔地产借后方积蓄之力,逐渐恢复,并全面扭转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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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7/29 || 费威森“七二九”会议,科瓦尔地产确认反攻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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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8/2 - 157/8/24 || 科瓦尔地产连续组织多次小型进攻,基本消灭月波 Project 有生武装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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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8/20 || 月波 Project 派出刺客企图刺杀科瓦尔地产总负责人罗宾尼亚·科瓦尔未遂,刺客被当场击毙,身份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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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8/25 || 月波 Project 高层与未折损的最高级武装力量,借“最后一名间谍”之手,偷袭费威森,试图打开其自杀程序但被中断。间谍与两名相关人员被活捉,其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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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8/30 || 月波 Project 最后一个据点被攻破,其负责人卢米·月波被控制,被迫宣布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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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8/32 || 罗宾尼亚的审判,卢米被公开击毙,双方签署协议,两集团合并,战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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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染残灰》==
《斜阳染残灰》是目前唯一在像素塔流流传的、记录费威森战役的书籍,作者未知,由于遭到焚书化,现存量极少且均残缺不全,大部分残页藏于古籍爱好者处。书中内容大部分以个人故事展开,以多个地位、背景、性格各不相同的人物的视角,从各个角度较为全面地记录了费威森战役的进程和其时代背景下 HAVEN 楼层的社会风貌,但主观性较大,不能客观地反映历史。受到 BDRG 将消失的数据重现于世的宗旨,特此将其可识别的内容按照时间与人物顺序编号并整理在下。


===1-1===
{|class="mw-collapsible mw-collapsed wikitable"
<poem>157.A.P/2/7。
!#5
仍记得焚楼事件前不久,大概是一周之前吧,他刚被科瓦尔招收进来,在售楼部无所事事地待着,偶尔进来一个看房的,就带着那人在沙盘前转转,背诵着在手册上早已被别人确定下来的说辞。更多时候则是无聊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外面时晴时雨,高大的钢结构支架兀自站立,在窗台上投落深深阴影。虽然起了个新名字,但那其实是同一楼盘的扩建项目,但与他要极力推销的低矮洋房不同,那边的建筑又高又密如同雨林中的树木,阳光被阻拦,无法充分施展它的热量。不得不说,钢结构的建筑修起来就是快,据说立项以来才过一年,眼前那高楼马上就要完成它的封顶工作。不知要多久才能彻底修好呢?
|-
背后的脚步声传来时,他正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爬上爬下的建筑工身上。那人通体沐浴在阳光之中看不大清,但头发斑斑驳驳,估计年龄不小了。同情之余,他不禁暗暗在心中庆幸自己好歹通过一张灵巧的嘴在面试时把面试官绕得如身处云雾缭绕之间,才勉强于激烈的竞争中在销售部觅得一个位子,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poem>
沙发突然下陷,他一个趔趄,慌忙伸出右手支棱住身子才转过头去,只见一年轻男子在身边坐下,穿着崭新的工作服,身材修长,圆脸细眉,黑发齐耳,观之可亲。左手端着一杯绿茶,稳稳地悬在空中。大概是和自己一批进来的新同事。
收集时间:154/6/13
男子见他回头,便伸出右手,脸上浮现露八颗齿的标准微笑,既不冷淡也不谄媚,让人感到亲切而尊重。“是新同事吗?在下梅里春山,也可以叫我梅里。幸会。”声音比一般男性略高,温婉动听。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奇怪的名字。”
等级:bold
梅里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很多人都觉得奇怪,不过多相处就习惯了。”
他把手搭在梅里伸出的右手上。热热的,不无粗糙的质感。他看着那只细长的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它的触感,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恰好对上梅里探询的目光。
“尼拉。尼拉·朵夫。”他用另一只手去包里摸名片,但被梅里摁住。
“反正在楼房全部卖出之前,我们俩只能一直待在这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双人宿舍,“双人宿舍,但是只有一张大床”,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但并不为此失去一点亲和力,毕竟亲和力这东西仿佛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时间还长着呢,怎么着也得混熟了,用那东西,恐怕有故生嫌隙的嫌疑。——很高兴认识你,尼拉。”
尼拉差不多是下意识地晃了晃他搭住的那只手,然后松开。
“来这里之前做什么呢?”梅里打开了话匣子。
“什么都干。给人传信、送外卖、发传单、推销产品,反正都还不算是很重的体力活。关于这个,你看看我这身材也能看出来。你呢?”
梅里略抬起左手,啜了一口一直没放下的茶杯里浅绿色的茶,砸吧两下,满意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杯与大理石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紧不慢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把一双温柔灵巧的黛色眼聚焦在尼拉脸上。“我嘛,从冰封来的,在饭店里给人当杂工。”
“冰封?”
“怎么,没听说过?罢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整个 HAVEN 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冰封。”梅里摇摇头,眼神融化在二月上旬寒中略带一丝暖意的空气中心。
“那是个什么地方?”
“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川。大地上常常会出现危险的生物,所以需要人类组成冰封小队与之抗衡。我是从第二十五小队上来的。我就出生在那里。”
“上来?”
“我听一个队员讲过。很久之前冰封是一片宜居的大地,不知为什么后来给冻住了。那时的人们修了一个巨大的飞天装置,就这么逃离严寒与死亡生存着。我们现在就在这个装置里面。”
尼拉伸出手去挠了挠头。他从出生伊始就未离开过 HAVEN,虽然他认为这里地不如其名。他听说过别的地理位置,比如那个叫做什么钵的水箱,但从未把这些模糊的概念放在心上。而关于这位新同事讲的,更是闻所未闻。他甚至不能决定是否应该相信,总之先当作都市传闻接收了吧。
梅里整个人陷入沙发,两眼紧盯天花板,好像那上面写着什么关于冰封或者飞天装置的奇闻异事。“现在上面这些人啊,都把老根给忘了。或许也不该怪谁,或许这里本就不应该存在历史。”他以这句话结束了两人之间短暂的谈话,但不像对着同事,而像是对着天花板说的。
尼拉见梅里发呆,便兀自望着窗外,回味着刚刚的谈话。天气有变,阴云密布,看起来一场冬日特有的绵绵细雨将在不久后降落。钢架上活动的人影仍未停歇,甚至动作幅度与频率都没有丝毫缩水,似任劳任怨,不断重复跳跃的秒针。奇怪,他们是怎么不会感觉到累的?难道是机器人不成?可是在他印象中,AI 并不多见。
他的视线再次转向那位老者。不是 AI,不是机器,是活生生的人。额上汗珠粒粒清晰可见,衣服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阴影。可怜的家伙,估计有一家子人等着吃饭吧,劳动力被压榨得丝毫不剩,才勉强能谋生的。幸好看起来还算精壮,糊口大抵是没问题。那些资本家——
思绪被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叹息声打断。有人来看房了。两人各停止脑中思维活动,调整表情起身迎接新的主顾。卖掉房子的面积等于工资。这也是那些资本家定下的规矩。房子卖不出去就没有钱,不过活还是能活下去,毕竟包吃包住,室内还有暖气。就这点来看,这份工作相当不错,怪不得当年应聘时大楼前人头攒动。尼拉的躯体自动工作,思绪却继续飘飞。直到那个一脸愁容笼着三件羽绒服的看房人提出要包下一整栋楼时,他差点没把下颚骨给惊掉下来,拿眼斜瞟着那人小声问一句:“您是资本家吗?”
看房人的脸僵住了。梅里用略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尼拉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瞪大眼睛捂住嘴,呆呆地盯死看房人,脑中早已自动浮现出一幅画面:他丢掉了一大笔到手的交易,不仅先前的工资全部扣光,还被公司开除,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铺盖走出售楼部大楼……所幸那人的动作停滞一忽儿后又活动起来,解冻的活鱼般张了张嘴,才冷着脸道:“你们能直接结账吗?”尼拉喜出望外,忙不迭领他到柜台去了。未几,梅里只看见那人拖着一长串钥匙离开了。
尼拉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在梅里面前站定。“我说了,我们一人算一半,如何?”
梅里眨巴着眼睛,轻轻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亦无任何变化。话说回来,这家伙自从跟他讨论完冰封之后就一直这样呆滞,像脑子停机了一样。那双友善的眼睛并没有褪去光彩,但瞳孔中泛起漫无目的的空洞。尼拉小心翼翼地戳他的太阳穴,又用力掐人中。梅里有些不耐烦地拂去他的手,脸上还是没有反应。尼拉有点焦急了,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一阵雷劈穿透了这尴尬的处境。一道白光闪过天空似引燃空气,随之而来的是子弹般的密集雨点儿。当一声沉闷的巨响颤动大地,梅里忽然跳起来大喊道“关窗!”两人飞跑着关上所有窗户,又拿来毛巾堵住空隙。冬天这样的雷雨很少见吧,尼拉暗自思索着,不过炸醒了梅里就是好的。
</poem>


===2-1===
<叙述……>
<poem>
157.A.P/2/7.
视线被一整片纯白覆盖。几乎同时响起的巨响几乎震碎耳膜。
突如其来的暴雨完全打乱了工作计划。伏木一根抓紧捆在腰间的安全绳,从半空中一跃而下。安全着陆。他不紧不慢解开锁扣,闲庭信步回到工棚。他不明白其他人跑那么急干什么。反正都淋成落汤鸡了,动作慢一点也无所谓嘛。
深绿色工棚中早已挤满光着膀子的男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落雷。有人大声说他刚才看见那道闪电劈在了 52 幢上。伏木工作的高楼是 53 幢,就在旁边,既然这样,那么大的反应也就说得通了。他环视一圈,没有看见那个像猴子的家伙,那是他在所有工作于 52 幢的人当中,唯一打得照面的一个。奇怪的是,好像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安危。大家乐呵呵地擦拭身体,有的换上干燥的衣服,三一群五一伙地讨论着晚饭吃什么,为可以带薪休假而高兴。但愿他们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仍用方才的慢速走出去。二月的雨打在身上凉飕飕的,不过他不介意。这是离工作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工棚,走到那里也不太远。当他来到 52 和 53幢之间狭小的空地时,首先被地面上的场景吓了一跳。他看见“猴子”半伸着左手,张着嘴瞪大眼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蓝色的工服正跳动着红与黄交织的魔鬼火焰,那火被雨点一下一下打得缩头,还冒着氧气不足的黑烟,但未能熄灭。工服已被烧毁一小半,露出焦黑的腹部。再往上看,一张单薄的躯体仅由被卡在缝隙之间的双腿牵引着随风晃动,看不清他的脸,如一面飘飞的黑旗。伏木只感到肌肉痉挛,眼皮跳动,眼前发黑,胸口有什么味道奇怪的东西往嗓眼直冒,心想着再看可能就无力回去了,遂双手半掩着脸,一步一挪回到那个热闹的所在。
无人注意到他的离去与归来。他寻了个角落坐下,双手抱膝,头搭在膝上。房间内嘈杂的人声与外面呼啸的风雨声混在一起,把他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他不敢闭眼,这个生动活泼的房间正在一点点吸走他的精力,但一闭眼那黑重的人体旗帜便在他眼前飘飞。他们是装傻,还是真傻?伏木不知道,伏木只知道雇主为了图省事省钱,一直搁置安装避雷针的计划。他看向门外,黑云压楼,楼的腰部笼在紧实沉重的天空之中。不知那里闪电运作的规则,他的任务就是把那些无依无靠卖力求生的底层人接上天去,让他们不再忍受世间所有苦难与不公吗?
可以回家了,房间那一端传来欢呼声。不要从 53 幢那边走,那边危险。
但伏木一根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妻子很早就失踪的他,一直和刚成年的独女生活在一处。女儿长得不算好看,但于他而言是温暖的棉袄,知道他天天上工辛苦,就变着花样用一成不变的食材制作他爱的饭菜,给他收拾床铺,默默承担一切家庭劳动,偶尔他下工早,就坐在床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劳累但有滋有味地过下去,直到那天。一周前,他下工回了家,却见屋里灯黑着,一切物品按原样摆放,就是不见了女儿。他拖着沉重的腿,一圈圈在黑暗的小巷中寻找,五色霓虹之光诡异地在地上映出他的轮廓,似索命不舍的无常。嗓子吼哑了,他终于在她常去的一家小店得到消息。小店老板笑眯眯领他入店,款款告诉他刚才貌似他女儿的年轻女孩在巷中被一记闷棍放倒,拖走不见。他高抬眉毛,询问对方为何不出手相助。老板收敛笑容,沉思良久后说,我刚才没认出她来。
他的目光落在柜台案板边一把卷边的菜刀上。
他抄起那把刀,向膀大腰圆的老板扔去。菜刀扔空,扎进他身旁的木柜。伏木冲上前先是左右开了两记耳光,又一个挥臂把他放倒。他踩在老板柔软变形的肚子上,拔出菜刀就往那人身上扎。一下。两下。三下。深红的血流了出来,中刀人停止悲鸣和无谓的挣扎,空余一双溜圆的鱼眼。他拔出刀,仔细擦拭干净,轻轻放回案板边,然后从柜台里随意掏出一把小刀别在腰间,从货架上拿起两盒最好的纸烟,蹲坐在店门上,看一盏霓灯闪烁,渐渐熄灭,一言不发地吞云吐雾,一支接一支,直到天明。
小巷中的居民只记得那晚传来一阵轻微响动,第二天黎明时分见伏木身形高大,头发斑白的身影投下长长的黑影,落在小店老板流着鲜血的尸体上,雪白的瓷砖地面已被它们主人的鲜血染红。血水无孔不入,浸入地表,钻入墙缝,自此此处便弥漫着无论多少雨水也冲刷不去的血腥味,店主便埋葬于这化不开的血红之中。
伏木像幽灵一般游荡回他住的屋子,挂上简陋的“此屋出租或出售”纸牌,便再也没有回到这里。白日,他系上安全绳,向高楼展开新一轮征服,企图让无休止的劳动洗刷麻木的心灵;夜里,他便安眠于月光中高楼投射一抹黑影的庇护之下。然而,漆黑的旗帜已悄然占领这个未完工的居住区,人声鼎沸的欢笑与喧闹中,伏木一根已失去了最后的归宿。
</poem>
</poem>
|}


===1-2===
=“水墨凝华”文学运动=
<poem>
{{碎数研}}{{BDRGC|人文}}{{“共振”竞赛}}[[分类:碎数研/海平线]]
157.A.P/2/8.
==简介==
早安。该起床了。
“水墨凝华”文学运动,是后历 120 年左右,HAVEN 文学协会部分成员在像素塔文学界掀起的一场文学运动。
尼拉不情愿地睁开眼。明亮的晨曦柔和地打在脸上,梅里侧坐的身姿早已换好工作服,映在窗中只剩下轮廓,在淡淡的乳白中若隐若现。
继昨天雷雨之后,今天是个好天气。
夜里的恐惧如盘旋的乌鸦在脑中挥之不去。一道刺眼的闪电划开空气,以白光为中心,雷鸣因过于响亮而无声地一圈圈如水纹扩散,售楼部大楼的支架随波动极有规律地吱嘎作响,像有什么从远处爬过来,毫不停留,再波澜不惊地爬走,空气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咽喉。雷鸣逐渐远去,雨点由子弹变为细针,再归于平息。地面上的潮气泛起,翻涌着冰冷的空气流入狭小的员工宿舍。尼拉不自觉地将头埋进梅里并不宽阔的胸脯中,渐渐与他的呼吸融为一体。模糊的意识汇入温暖的细流,梅里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于尼拉的头顶,细长的手指伸入他浓密的黑发中缓缓摩挲。于是尼拉在这四月春阳的港湾中昏睡过去。
害怕雷雨是吗?
见尼拉露出淡灰色的虹膜,梅里微微一笑。
尼拉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梅里。一场夜雨,梅里的微笑,让他想起了些什么。
他将手伸向记忆中母亲的微笑,那埋在湿土中的微笑。
他仍记得,五岁那年,一家人去郊区旅行。那是个明媚的初夏天,怎不料夏日的天气翻脸不认人,还没等反应过来,灰白天空已压低海拔,将他认为整个“水箱”中的水全部倒下来。狂风骤起,阻断信息传递的一切通路,冲不破的厚重雨帘将他们层层包围,天空被闪电割裂成无数碎块,树木有些被连根拔起,轰然倒地,有些被拦腰折断,残存的树皮拖着上半躯干,在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中奋力挣扎。大地在挪动。泥石流来了。谁拉着尼拉的手,几乎是提着他在半山腰仓皇逃命,然而这无尽之雨却不像是能逃得出的样子。一道闪电劈向身旁葳蕤的大树,树干当即被竖着劈成两半,径直砸向已深陷污泥之中的母亲。最后的瞬间,他看见母亲亭亭立在倾倒的巨树之下,露出淡淡的恬静平和的微笑,在他被提着奔走逃命之前。他们奔过两三座山,鞋底溅一身污泥,来到一座小丘顶,这时雷雨停歇,阳光重新统领万物,世界也从非黑即白的光影中恢复原来的模样,只有母亲随滔滔泥浆,埋葬于湿土之下,和无数打落的树枝不知去了何方。
他们在山脚下堆了一座小小的土丘。尼拉幼小的心灵仿佛忽然明白了这土丘之用,想必母亲会顺流而下,抵达这处他们为她建造的归宿。或许当下次雷雨降落,这座土丘便会不翼而飞,自此母亲所有曾在世上生活过的证明将被一齐抹消,连记忆也无处循形。但尼拉怎么能说这一切就不存在,尽管他早已遗忘母亲的脸庞,但那落木下微笑的深情却刻骨铭心,随霹雳的白光一齐刻入骨髓与血液,如影随形伴他走过每一个地方。每逢雷雨之夜降临,就在身体里的每一个伤口隐隐作痛。
人生短短二十余年,他跑过腿,发过传单,挨家挨户地推销过他自己也明白毫无用处的保健产品。他在大街上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遭受过他们的漠视、谩骂与白眼。他与无数的人萍水相逢,却第一次在梅里这个仅仅认识半天、说话怪异的家伙身上寻觅到令人安定的力量。冰封,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古老名词,亦在此时勾勒出他对于无限纯白的遐想。他把手伸出去让梅里握住,心想着,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友情?
你怎么像只小猫似的。梅里乐呵呵地咧着嘴,把尼拉从床上拉起来。马上就到工作时间了,你也不希望让到手的大鱼滑溜走吧。
尼拉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全身骨骼中阴冷的恐惧之情也让梅里手中温暖的气息驱散。于是他匆匆洗漱完毕,赶在开工前吃完早饭,换上笔挺的西装。
今天售楼部门可罗雀,兴许是昨夜大雨拦住道路,令人不愿出行。尼拉像往常一般看着窗外发神。
建楼工程照常进行。尼拉又看见昨天那个老人挂在楼上,但已失去了坚毅的神态,一瞬间变得苍老而疲惫,与往常不同的是,隔壁那栋楼下停着一辆看上去像消防车的大车,漆成橙黄色,云梯高高深入建筑内。梯下有个人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人施展韧性需要时间,所有都还未从凄风苦雨的冲刷中恢复。
“我说啊,小猫,你对资本家的看法是怎样的?”一阵清脆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吧,梅里除外。
“不许叫我小猫。”尼拉忿忿地没有正面回答。
“行,尼拉,你不喜欢我就不这么喊了。”
尼拉沉思良久。
“我觉得,资本家就是干很少的活,靠别人干活拿走大量钱财的人。就举个例子吧,我曾经在一家专给人跑腿的公司打过工。我们天天接收各种人的指令,把他们的各种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去,跑前跑后,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在摩托车上,把腰给坐出了毛病,然而每个月发到的钱只够勉强活下去的。而踩在我们头上的那个家伙,或许跟那个拖着一串钥匙的老家伙本质是一样的,大概就是你说的资本家,他给自己分配的任务就是躺在沙发上对着我们指手画脚,动不动把我们塞进一个叫做会议室的狭小房间唾沫横飞地说些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爱听,但是按他意思就非听不可的废话。什么工作调度,就调度那程序也是别人给他做好了端到他面前给他用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工资分发大权掌握在他手中,于是我们含辛茹苦一点一滴从那些指派我们的人手中赚来的钱就毫不费力地落入了他的腰包。关键是,像咱这些没家产没关系的人还非去给这样没水平的人打工,不然就活不下去。牛会哞,马会叫,牛马会说已收到!”
梅里摆出严肃的面孔,凝神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哧一声笑出来:“你打哪儿听得这么些浑话。”
尼拉没理他,继续对资本家的大肆批判:“那些不劳而获的东西还标榜自己为社会做了多少好事。什么为社会提供工作岗位,什么维护市场稳定,堂而皇之的东西,都是扯淡。让更多人打工无非是为了能有更多剩余价值能压榨,维护市场稳定的不二法门不过是因为大家都过这样的牛马日子,就不会闹起来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否定吧。”梅里慌忙打断了尼拉的慷慨陈词,“让我想一下怎么组织语言。”
尼拉安静下来,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梅里。
梅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说:“至少,我打工的饭店老板人挺好的。他很关心我们这些打下手的人,看我们过的没他好,还经常给我们一些帮助。他也要干活啊,没有什么天天躺着指手画脚的事。或许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但不一定普遍。”
此时尼拉已经冷静下来,连忙答道:“我刚才可能有点激动,说话带了些情绪,我一般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都摆脱不了情绪,有的时候它能帮助我,但可能逻辑上就不太对,是吧?但我还是维持我的论点不变。我就是觉得那群人恶心。”
虽然梅里对于尼拉对资本家的看法不能苟同,但他并不打算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依我看,你还是尽快结束你的演讲吧。小心隔墙有耳。”
尼拉把视线转向空旷的房间中央。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寂寂的一片。
“幸好。”梅里长长地舒了口气。“以后在工作的时候最好还是别说这些。”
“不是你问我的吗?”
“只是听到了你昨天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问一下,哪想到你那么激动。”
“那还不是你的问题。”尼拉笑了。这时他终于意识到梅里的呆滞并不意味着停止与外界的信息交换,而仅仅只是沉溺于往事或幻想之中无法自拔罢了,这让他完全放心下来。
“行,以后下班再问。你也注意着点。”
“好啊。”
“诶。”
“怎么了?”
“听说昨天那片工地遭雷击了。”梅里指向窗外。
尼拉伸着脖子往外看。刚才那辆消防车已经不见了。
“刚才我好像看那边停着辆黄色的大车来着。”
“我也看到了,就是那栋楼。”梅里缓缓走到窗边往下俯瞰着,神情凝重,“据说在那上面工作的人全被劈死了。”
尼拉也走过去和梅里并排站着。早些时候他还没注意到,刚刚接受橙黄色云梯检验的钢铁外壳的确无人悬挂在上。
“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他问道。
“死了的没有,还活着的倒是有一个——大概。”梅里指着一个建筑工。
尼拉注意到,梅里指的就是他多次观察过的中老年男性。
“他就是我之前打工那饭店的老板。但两年前他失踪了,下落不明。不久,饭店也关闭了。”
“他是个好人?”
“当然。”
“饭店关了之后,你去哪里了?”
梅里咽了口口水,低着头没有说话,尼拉见状也就不方便再问,想着失踪的事情。
在 HAVEN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常见。各种拐卖,黑市,暗网,地下活动,拉了人清洗记忆不知道拿去干什么了的数不胜数。他手无缚鸡之力,生活在一趟浑水中随波沉浮,常常害怕得晚上不敢一个人出门。他工作时也不止一次看到,有时甚至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有小孩子被人强拉上车,不知去了何方。他永远都不敢在那一刻出手相助,尽管那孩子可怜的求助目光会落在他身上,使他害怕地低下头。事后他常常后悔不迭,只好安慰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没有权利决定谁死谁活,反正我就算有什么反应也不一定能改变历史的发展,说不定还惹祸上身了,干脆就当没看见好了。这样想着想着,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那么想的,反映在行动上,就是趋于避免与他人接触,关闭自己的感官,活在空壳之中。但与此同时,他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硬硬地抓挠着他,他尝试去安抚那心绪,却得到了更加强烈的反应。于是他辞了职,在满眼灰雾中不知当往何处启程,去寻求内心的一份安宁。
他循入了记忆中一条不曾访问的隧道。那这么说来,他和伏木一根应当是打过照面的,怪不得这么眼熟。“我见过他。”尼拉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吗?”梅里略有些惊异。
“额,算不上认识吧,见过一面。就在不久之前,我辞职当了无业游民,有天晚上他在街上看见了我落魄的样子,就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如果那破烂也能算衣服的话——让我不要走,把我吓个半死。当然我不记得我见过这个人,不过明显他对我有印象,说他听过我推销,还蛮有口才,问我愿不愿意把我一个他知道的机会。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大概是没有希望了,像不会游泳的落水人看见了一根绳子,就算不知道它通向何方,也要尽全力抓住一样,总之傻乎乎地跟他去了。我们穿过繁华的大街,灯红酒绿的餐馆,然后是杂乱无章的居住区,又走过一块荒地,一片正在修建的楼盘,最后到了这里——当时还是招聘即将在这里工作的新员工的地方。‘孩子,’他对我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祝你好运。’说完便消失在夜幕中。夜本就黑,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于是我就恍惚地参加了笔试,莫名其妙过了,才有了面试绕晕主考官的机会。”
梅里沉默了一小会儿。“伏木帮你找到了工作,但是现在看见过他这么多次后,才想起他曾经助你一臂之力。”
“我……”尼拉哑口无言。
“唉,你可真是健忘。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梅里慢慢道,“尼拉,你知道吗,在这个淡漠自私的社会,总有人缺乏淡漠自私的基因。于是,他们就被自然选择淘汰掉了。伏木一根算是幸存者,尽管他过得并不好。我昨天见了他一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和他约着见面时,你可以加入我们。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一定会度过愉快的时光。”
但尼拉没有回答。他在苦苦思索为何会有十几人惨死于雷劈之下。找到新工作后,心底那种硬邦邦抓挠的感觉再一次找上门来。</poem>


===2-2/3-1===
==起因==
<poem>157.A.P/2/8.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人们逐渐养成通过网络终端接收信息的习惯,网络小说风靡。HAVEN 文学协会部分学者在一次日常会议中交换了意见,他们认为,
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勾引着伏木一根回到两年前的记忆中去。
他是在凌晨三点半登门的。尽管他很讨厌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打扰别人休息,但他实在需要找到一个人,顺便找个地方休息。关于这个人,他只能在脑中勾勒模糊的影像,但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就在不远处。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到,越快越好。
失去了钢铁大厦的庇护,他漫无目的地在一群破烂钢筋间游荡,如同活着的鬼,梦游的人。雨已经停了,惨白的月光照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黑一块白一块的。交错的影子那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看上去不像是动物。他不敢发出声音,惊出一身冷汗,突然想到,他要找到那个有屋顶的地方。
他抬头,远处的高楼鬼影憧憧,那里不是他的归宿。于是他奔跑起来,磕磕绊绊,有如受惊的飞鸟尝试冲破牢笼。晃动的黑影穷追不舍,运动轨迹却闪现着,毫无规律。伏木浑身冒虚汗,眼前昏天黑地,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分辨出路,在一堆堆建筑材料中游走,甚至忘记思考自己在向何处前行。
当他回过神来,抬起头时,大理石瓷砖平滑的深灰抚慰着受刺激的感官。他抬起头,把脸贴在冰冷的墙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实体,踏踏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
“新月塔售楼大厦”。两层楼高的建筑顶端,白色的线状灯散发着柔和但坚定的光,在月光中融合而又不被同化。
他可能,就在这里吧。
伏木一根缓缓抬起右手,在深色橡木制成的宽大厚重的木板中间,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他等待着心脏正好跳动第四十五下时,门静静地滑开了。
梅里略带倦意的脸庞氤氲在干暖的雾气中。伏木的目光顺着脚下的三级台阶,向上定定看着他,眼神安定而祥和,全然不见恐惧之态。伏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是他要找的人。
梅里眨眨眼睛,接着转身,把眼前这个像刚在泥水里打滚的老头请进屋。
两年了啊,都没见过他一面,也没说过一句话了。梅里没有信心,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衰老的建筑工是否还是曾经的那个伏木一根。这几年关于人形空壳容器的都市传说风生水起,他也听说了不少。这些外表和人类差不多的物,实际上并没有人的思维,只是模仿得惟妙惟肖,他们的行为纯粹取决于程序设定……不过他还是尽快整理好会客厅,简单地冲了一壶绿茶,邀请伏木坐在自己对面。
温热的绿茶散发丝丝香雾,停留在伏木鼻尖。不错,这是真传,尽管时间仓促,尽管遗忘穷追不舍,但泡制绿茶的八大步骤,两人亦心知肚明。
“大伯,您还记得我吗?”梅里试探道。
伏木在柔软的鹅黄色灯光下端详着梅里棱角分明的脸庞,盯着他突出的鼻梁。半晌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记得黄桷树餐厅吗?我,您,花田真子——就是那个,扎着双马尾辩的可爱小姑娘,还有偶尔来唱歌的,额,一个大叔,名字我也记不住了……”梅里将记忆中的点滴连缀成线,展示给伏木看。
但是伏木一根闭上了眼。他的记忆是模糊而混乱的,仿佛把几十个人的生平揉在一起塞入脑中,再加以模糊化处理,片段与片段之间竟毫无逻辑关联。他尝试去回想面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一切,他在破碎数据之海中寻寻觅觅,终于勉强找出一些可能匹配的碎片。他确乎是在一棵巨大而中空的黄桷树中开饭店,他循入记忆中的那片故地,像渴望获取外界信息的盲人摸摸索索。
“梅里……”伏木一根睁开眼睛。
于是他的脸庞被点亮了。
“在下梅里春山。真是许久不见了。”


老人的记忆确乎被腐蚀得严重,但他就是他自己,贯穿岁月始终不变的灵魂。梅里悬着的心放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他听见远处尼拉平稳的呼吸声。
=雪中芷=
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好事终成空。仍记得拂晓时分伏木开着空三轮车去进货,梅里站在树脚目送他的背影离去。那也是个空气冰冷透骨的冬日,天几乎还是黑的,他随着聒噪的引擎声去了,不想从此再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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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伏木去了哪里。自此他和花田真子两人开启留宿街头的流浪生活,找不到工作的二人只能靠做流媒体的微薄收入过活。他看向窗外,房屋林立,彼时二人却无处可去。饱一顿饥一顿,没有安稳的住处,偶尔收获关注的文章却永远不知道惹到了谁。一日绵薄家产被抢夺殆尽,他们卧倒在幽暗的小巷中,只见光线射来之处几个晃动的黑影渐行渐远,想要求救却无力呼喊,就算发出声音,恐怕也只能招来落井下石却毫无收获的看客。从此,花田一病不起。他抱着她日渐消瘦的身躯,四处奔波,求医问药,不曾使花田振作,却问到了伏木一根的下落。白发飘飘的老者搓捻花田栗色的发丝,向他们娓娓道来,据说伏木在街头被一位身披藏青色长衫的男子射中,倒地不起,那人开着三轮车载他离去——当然我没有亲眼见着,也是道听途说的。另外,虽然我治不好姑娘的病,但我知道一人,她一定愿意并且能够治愈你,代价便是自由将从你的生命中消解。怎么,成吗?
梅里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花田躺在梅里怀间,看了他两眼,含着泪,虚弱地点点头。
“确定吗?”老者有力的大手捉住花田,下一刻便消失在早春还未暖起来的空气中,空余梅里一人站在繁华的大街上,不知这街道的下面,又有多少人失去意识,又有多少人在流淌的污水中不情愿地挪动着?
一年之期将至,梅里的脑中仍保留着对此事的全部印象。他怀中微微颤抖的娇小身躯,因风吹雨淋而早已干燥麻乱的双马尾,没有精神地耷拉在头下,以及那难以割舍却不得不离开的温柔与决绝,此刻又如此清晰地在他眼前重映。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喝着杯里的绿茶,苦涩回甘,一切已不存在了,通通注入流动的回忆。与其他人不同,梅里从未被遗忘困扰,他是个极端恋旧的寻求者,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深深扎入记忆,寻找个人历史中不曾被注意的细节。他听说史前时代,大地绿意盎然,花色互繁,芬芳相缭;后来地表被深深埋藏于九层冰盖之下,人类建造高塔,去云霄寻找新的家园;他听说石林倒悬,沦为垃圾场,落下的太阳光辉不息;再后来历史暂时停留在他脚下这片土地,又急速前行,空余一片混乱的无序;他听说这里一开始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听闻头顶盘旋的规则,然而从未有人想过逃离这里,他们默许属于这里的一切,并将其内化于心,因为像素塔不允许历史的书写,反存幻想与神话的余地。然而梅里却忽略了,只活了二十余岁的他,脑中所谓的历史,大多不过是个人的臆想。无人能抵御异化洪流,就像——
无人能逃离战争的枷锁。
几年之后,梅里春山静立于海边,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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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6月26日 (四) 09:53的最新版本

翎渡

碎数研相关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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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现实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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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振”竞赛参赛词条
该词条为竞赛参赛词条。
如有任何与竞赛相关困惑,可查看2025“共振”竞赛主题页

简介

翎渡,基于“个体不自知的命运干涉”这一概念认同而产生,四级异想之物,由于概念认同消退导致异想退化而可识别信息极少。

翎渡个体在像素塔中表现为有独立意识、交际能力和思考能力的人形个体,认同其作为人类的个体身份,但其本质为鸟类,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潜意识指挥鸟类的行动。

翎渡个体如正常人一般生活,在人际交往中与他人确立紧密关系。若翎渡个体与像素塔内多个个体(包括林泊、用户、人类种异想和原住民)产生紧密关联,则这些与之产生紧密关联的个体(称为目标个体)的命运将对彼此产生干涉,即他们的命运走向因翎渡而交织。

当目标个体的范围大体被确定,翎渡的羽毛将会覆盖在它和目标个体经常交往的地方,并依托环境转化为不同的样式。该覆盖物有轻度异想污染等级,可通过检测确认。当多个目标个体的生活因相同原因发生翎渡意料之外的重大变故,覆盖物将自行焚毁。

翎渡在 300.A.P 后逐渐消亡。“翎渡”之名由一位碎数研成员提出,代替其编号作为该异想之物的指示词,取“鸟的行迹指引人们交织命运”之义。

概念来源

2089 年,江源基地一权威实验室发布长篇论文,称其实验证明了量子纠缠的不完全不可控性,并且可通过可被证明真实存在、但尚未被探测出的方式人工干预量子纠缠过程,使得多个粒子的运动状态按人为预期互相干涉。该论文发布后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数日后,身份未知的个体将该研究结果的外延扩展,推及人际关系方面,提出命运个体干涉理论,即“任何一个个体都在通过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干涉周围人的命运”。该理论引影响了江源基地大量民众对于人际交往中个体对他人生活产生影响现象的看法。

该观点为何能成功说服大量民众尚不明确,但据调查,大概率利用了普通人对于人际网络的感受。几乎都所有人都经历过这样一类事情:因为自己,两个原本互不相认的朋友渐渐熟识,并对对方的生活产生了影响,即,使对方的经历因自己的出现而有别于若自己不出现时的状态。宣传者将这一有广泛共鸣基础的看法使用自己的理论加以解释,以增强理论的可信度。

实验室的论文在不久后即被证伪,以此为依托的命运个体干涉理论亦被推翻。尽管如此,该理论在一段时间内仍产生了巨大影响。像素塔作为江源基地群体潜意识世界的投射,依据此理论,并由于其在传播过程中逐渐引入“鸟”的概念,而具象化为“翎渡”这一衍生异想之物。

运作原理

像素塔作为一个建立在客观唯物上的主观唯心世界,其中的异想之物与原住民等塔中造物在林泊现实中不存在实体依托,而仅凭运行像素塔的服务器与用户脑域中的数据为存在形式。这些不存在林泊现实实体依托的塔中造物之间,以及他们与用户(或林泊)的交互,本质上可以视作用户依托像素塔搭建的结构进行交互的过程。

用户与生俱来的社会性使他们存在与他人交流的渴望,而与他人的交流在像素塔中即预示着用户脑域中的数据的交互以及在互动双方的影响下的改变。众所周知,人生的经历常常会影响个人的抉择,从而影响该个体后续经历,而人们通常将“命运”理解为人一生的经历。“翎渡”即为人们认为所存在的这一“通过改变用户脑中数据,进而影响相关个体(包括用户本身及异想中间体)在像素塔中命运的轨迹”的力量在像素塔中的具象投影。“羽毛焚烧”的现象,即为相关个体的数据因同一原因发生大幅度改变而导致的。

收藏品

#0

收集时间:672/8/21
保管单位:Liynw
等级:bold

褐袍曳屣览怡景,愿为行歌萦苦辛。
携子循来疏叶翠,入世惜去狂草青。
自振白羽急寻客,聊续朱弦重抚琴。
人言趋避连烽火,何处偃仰徐行吟。

#1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夜的狂欢褪去,晓色笼罩了寂静的大地。
早已醒来的夏目有知勉强睁开了眼睛。清晨的风夹杂着些冰凉,初春的融雪仍在水沟里自由流淌。空气里漫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大概是昨夜人群所致。他叹了口气,借着微微的天光披上外套,跨好吉他,离开这个他蜷缩着凑合一夜的地方。
泼飞的酒,熙攘的人,嘈杂的夜,混乱的光影,嘶吼的歌声,淹没的琴音。无论如何,都是过去式了。视线里并没有其他人,天将破晓之时,是这座城市最安静的时刻。回头端详,墙角覆满地衣,被两端铁栏杆围住。他整了整衣服,沿着铺着灰色地砖的小径向前走,拐过两个弯就是广场,落满废弃的荧光棒和各色便携灯牌。他知道昨夜人们在此夹道欢迎一位歌手的出现,尖叫声以此为原点,在空气中漾开涟漪,层层声波穿过曲折的道路,钻入他睡梦中的双耳,再飞越高耸的玻璃幕墙大厦,传至 HAVEN 的每一个末梢。
他俯下身来细细阅读灯牌上的文字,心里除了歆羡和不甘,也浮出一丝遗憾,遗憾这位少年成名的歌者将在金钱与花环的簇拥下打磨为完美的虚空,才华闪现的微芒将蒙上懈惰与自弃的尘埃。

#2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3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4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5

收集时间:154/6/13
保管单位:Natsume Yuchi
等级:bold

<叙述……>

“水墨凝华”文学运动

碎数研相关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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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水墨凝华”文学运动,是后历 120 年左右,HAVEN 文学协会部分成员在像素塔文学界掀起的一场文学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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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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